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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命的慰藉与感动 读《万物皆有欢喜时》

□邓勤

“生命就是不停地开始，只有过程，没有顶点。你必须经历很多个夜晚，为此，你应该多准备一些灯盏。学会把灯高高地举起，不仅照亮自己的夜晚，也为远处的另一位夜行者提示路的存在……”在《对孩子说》这篇散文中，当代著名作家、散文家李汉荣向孩子娓娓讲述了为人处世的一些方法，以及如何对待土地、生命和真理。这些话语如沐春风、循循善诱，丝毫不让人觉得沉重。其实，在孩子成长的过程中，亲子之间免不了交流，但有些孩子对于父母的苦口婆心往往不屑一顾。其根源就在于，我们的沟通方式让孩子们觉得压抑，甚至认为这是父母在强行安排他们的未来。

如果我们都能像李汉荣一样放低姿态，以朋友的立场与孩子们交流，我想所谓的代沟将不复存在。在李汉荣的作品中，我们处处都能感受到强烈而饱满的生命意识。帮助一只鸟，拯救一只溺水的蝴蝶，友爱地抚摸一只羊的瘦脸，翻书时同情地注视一粒在纸页间穿行的小小书虫，在原野上长久地望着一朵不知名的野花微笑，并认真地为它取一个美丽的名字——这是李汉荣的万物世界，也是他对待自然万物始终葆有的赤诚善良的热心。正如作家陈忠实所言，“我可以想象那肥胀的绿豆羹、跃上墙头的小公鸡的第一声啼鸣。生命的感悟和生命的升华，生命深层体验中的独特的领受，毕竟成为独特而又清新鲜活的吟诵，自成卓尔不群的绝唱。”

李汉荣著有《家园与乡愁》《河流记》等，其作品长于想象，灵气飞扬，文笔生动活泼，富于诗意和哲思。他灵动的笔触，为我们写尽万物之美，诉尽万物之情，揭示了生命的真谛。李汉荣最新出版的《万物皆有欢喜时》（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2021年11月）文字温暖纯净，分为“万物有灵且美”等六辑，收录了《城市鸡鸣》《与植物相处》等六十多篇经典散文作品。作者书写母性、乡村、山水田园、古老中国和渐行渐远的历史背影，如诗如画一般的语言，汩汩流淌的万物生灵，天马行空的丰富想象力，为我们勾勒出一个栩栩如生的诗意世界和灵性世界，窥见那天长地久的生命蕴藏。

李汉荣用现代语来书写被现代都市掩埋的乡村童话，从温情的土地上捡起了失落的文明。以《喜鹊》这篇文章为例，作者用幽默风趣的文字为我们讲述了喜鹊名字的由来、外形和啼鸣，以及乡亲们与喜鹊之间的深厚感情。“它更像一个能说会道的小媳妇，很真诚，又有点轻薄，心里藏不下什么秘密，总要抖出来才能安静地过夜。新巢筑起来，它报喜；女婿回家了，它报喜；分娩了，它报喜；孩子满月了，它报喜；孩子分家了，它报喜……”作者由衷地感叹道，“喜鹊，你这纯真的鸟儿，你继承并保存了乐天的性格，你相信只要天空还有白云和彩虹，生活就不会总是灰色的。”

李汉荣的文字里处处是作者敏锐的心，读他的文字便是听音，便是览画，更是读心。作者告诉我们，不要抱怨社会太过喧嚣、浮躁，许多人只是不经意被现代文明的烟尘遮蔽了双眼，只要去发现，世界还有一些宁静的角落，人可以和山川草木、万物生灵共栖息。